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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秘张爱玲后半生隐秘:即使是她也难免被社会规则捆束

2016-03-30 17:03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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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5年的张爱玲是迷惘的。那感觉好像海上的大雾,她是一只船,希望是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塔,遥遥地用光做缆绳,系着她,慢慢朝前走。

本文摘自伊北著《蚤满华袍:张爱玲后半生》,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,2014年4月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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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5年的张爱玲是迷惘的。那感觉好像海上的大雾,她是一只船,希望是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塔,遥遥地用光做缆绳,系着她,慢慢朝前走。太平洋的风呼呼地吹过来,无边无际,她站在船边,更有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。1953年的美国难民法案给了张爱玲机会,她能够以"学有所长"者的身份由港赴美,拿到绿卡,日后还有机会成为美国公民。张爱玲找了美国驻香港领事馆的文化专员麦卡锡做担保人,展开了新的冒险之旅。三十六岁,早已过了冒险的年纪,可为了写作前途,为了更好的生活,她不能不赌一把。

船栏杆边,张爱玲还在哭。人似群鸟迁徙,各飞各路,谁也没工夫注意船边的这个女人,此次此刻,张爱玲的哀愁和其他人并没有太大不同。宋淇和邝文美刚走,香港的岸越来越远,张爱玲不是特别有乡恋的人,离开上海,她没有打算再回去,但当汽笛发动,一片蓝海呼啦一下淹没所有退路,袅袅的惆怅,化作一股气,从胸腔上冲,冲酸了鼻子,也冲出了眼泪。时代潮涌进退无常,个人小之又小,如今的张爱玲,就像是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浮板,不晓得何时才能上岸。很多路要一个人走,谁都帮不了,生活的真相总是那么残酷、赤裸。你要么抵挡不了,消亡;要么继续往前,坚强;在阳光没出来之前,我们都只能在暗夜飘荡,等待曙光。

张爱玲对参与政治的兴趣不大,但作为一个人,作为一名写作者,她迫切需要为自己找一方可以枝繁叶茂的土壤。20世纪50年代初期,张爱玲为了谋生,在潜意识里,也可能想向新的文艺路线靠拢,写了一个类似"急就章"的长篇连载《十八春》,发在《亦报》上。结构是借鉴美国作家马宽德的《普汉先生》,题材还是乱世男女的悲欢离合,只不过结尾处,她给故事安了一个"很时髦"的光明尾巴--让男女主人公跳脱资产阶级的软弱性,去革命,去广大天地里。她还写了《小艾》,一个女佣的故事,努力在题材上调整--新时代到了,再写麻油店老板的女儿曹七巧的故事显然有点"不合时宜"??筛谋浔暇故峭纯嗟模⑶叶哉庵指谋?,张爱玲也有点抵触,多年之后她把《十八春》改成《半生缘》,恢复"真身",让人物找到他自己。不能说更合理,但终究体现了张爱玲的一种导向。

张爱玲以"炫目"之姿成名,用胡兰成的话说,她本人是"女学生样",却能让人有六种震动。张爱玲身上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,不只是触目的身高,更是一种气质,艳异的、诡谲的,她的文字氤氲缠绕,她早年更是在着装上下功夫,穿清朝的旗袍,喜欢刺激性的颜色,葱绿配桃红,看得人眼晕心颤。她走到街上,小孩子要跑过来指,说那是张爱玲,张爱玲。就连跟李香兰这样的电影演员合照,她也戛戛独造,来个低眉,顺利抢镜。身为作家,张爱玲的确有种style,参差、华丽、苍凉。在乱世纷繁的杂乱底子上,她仿佛一个云头,拔地而起,大家都来看。但若放到新时代,千篇一律的底子上反而显得她的一切都那么"奇怪"。文章写不好,还好硬着头皮转型,这是间接的,可就连穿衣服这种贴皮贴肉的直观事体,张爱玲也瞬间发现自己失去了选择权。1950年的文代会,别人都是一身蓝布装,她却是一身"低调"的白色镂空绒线衫罩旗袍,尽管坐在最后一排,她还是感到了"惘惘的威胁"。但她还是写,1951年,她参加了旅行团,去杭州实地体验生活,为写一篇以西湖为题材的小说。《十八春》也在《亦报》连载完毕,出了单行本,开座谈会的时候,张爱玲也到会发言,尽职尽责。三十出头的张爱玲,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放恣了,但她还是有些悚然。

上海市电影剧本创作所成立后,夏衍是所长,柯灵做副所长,夏看好张爱玲,想请她做编剧,但有人投反对票。因为张爱玲的背景值得怀疑,她在上海沦陷时期与胡兰成的关系,在底子不清白的刊物上发表文章,都让人足够做她的政治文章。更何况,与胡兰成告别后,张爱玲还与某著名青年导演有过一些朦胧的情感,纵然趣味相投,怎奈世事多变,男方没办法勇敢。事业堪忧,情感无着,张爱玲越发觉得上海这个地方待不住。于是,张爱玲被动的抵抗开始了。她想走,换换环境,也为了自己最看重的文学前途。她想到了香港,她在那里读过书,她还写过很出彩的关于香港的故事。她借口去港大读书,重新开始。

张爱玲在抵抗着,她生活的核心是文学,是写作,曾经最爱的上海,如今奋不顾身去逃离,人生的吊诡,恰在这里。为了避免日后麻烦,她和姑姑相约以后再不联系。这是紧张与仓皇。她去派出所申请出境,惶惶然,生怕被查出自己是搞写作的。幸好没有。但还是被警察瞬间沉下来的脸色触得心惊。离开上海前夕,检查她行李的北方青年干部,仔细检查她唯一的首饰--一副包金小藤镯(有浅色纹路的棕色粗藤上镶着蟠龙蝙蝠),是用小刀刮。过去的包金太厚,刮来刮去都是金,不是银,刮了半天,终于有些泛白。他见爱玲有些心痛的神色,便说:"这位同志脸相很诚实,她说是包金就是包金。"

过罗湖桥,张爱玲夹在密密的人群中,太阳暴晒,谁都不肯去阴凉地休息,因为怕掉队。这也是仓皇。张爱玲出境的时候用的是一个笔名,可民兵还是认出了她就是写小说的张爱玲。民兵问她是不是。她也只能答是。离开大陆后不久,张爱玲就写了小说《浮花浪蕊》,借主人公洛贞传达自己过境的景况。过境前是失措,过境后是"眺望着来路微笑,满耳蝉声,十分兴奋喜悦",仿佛是"走阴间回到阳间"。

香港是中国人的码头,它熙来攘往,生生不息,但香港似乎缺少一些"定下来"的气质,香港的繁华是极端日?;?,但又过于兴奋,大大的广告牌,层层叠叠,高低起伏的山,压迫着而来。香港更像是一个奇幻的世界,因为太过奇幻,反倒给人不真实感。如果说北平是一首诗,上海是一篇散文,香港则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小说,读下去,会给人一种透支感。香港的一切都显示出忙碌的景象,香港人忙着赚钱,忙着生存,他们的脚步是匆匆的。张爱玲的文艺,跟香港比,显然太慢了,她的工笔细描,在香港的工业化面前,变得可有可无。再加上难民涌入,一切都变得很紧张,不那么容易。

在香港,张爱玲活得并不轻松。她没有固定收入,住在女青年会(YWCA),时不时还有"不速之客"来造访,让她惊慌不已。不久,她搬了家,住进了一间小房子,没什么家具,连书桌都没有,只能在床边的一张小几上写作。她也不添置东西,连书都不买,好的书她宁愿借,因为"一添置了这些东西,就仿佛生了根"。四顾茫茫,大家都是过客,点到为止,及时行乐。爱玲是有难民意识的人,她喜欢简单、迅捷,拎包来,拎包走。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家。爱玲还是想从文学上谋出路,因为当年在上海,她就是靠一支笔杀出血路,进而云蒸霞蔚,风光万千??纱艘皇北艘皇保背跽虐嵝础兜降资巧虾H恕?,末尾一句不忘"巴结"一下上海的读者。的确,上海是相对成熟的市民社会,有张爱玲的潜在读者,孤岛的环境,又保证了上海相对安然的阅读环境??上愀劬筒煌笔备≡甑南愀凵缁崦挥姓虐嵛淖值奈恢?,她必须想方设法谋生。

在香港,张爱玲的工作是迫切而紧张的。此时的香港与她写《烬余录》时的香港不同,那时的香港纵然沦陷,但之于爱玲,却是鲜活生猛的,哪怕缺吃少穿,也有种"隔"的快感。战后她还跟同学疯狂地去街上找一种香港流行的萝卜饼来吃。但如今不同了。生活好像一只黑黑的大狗,探着湿湿的鼻子,直顶到她脸上来。她不能不作出反应。张爱玲是借口"复学"来香港的,她也的确去港大登了记,只不过徘徊了几个月,读了不到一个学期,终于"辍学"--她读不起书了,三十六岁的张爱玲眼下最需要的不是校园生活,而是赚钱,活下去,谋文学出路。她去了一趟日本,没什么好运气?;氐较愀酆螅咄段蘼?,找到了一份糊口的事--做翻译,为美国新闻处效劳--那时候美国新闻处正在大肆招兵买马,宣扬"美元文化",网罗了四五十位作家为其服务,张爱玲身在其中。

张爱玲的翻译生涯落在一个"硬"字上,拿人钱财,为人办事,翻译工作没有主动性,上头有指示,她就必须译。喜欢的要译,比如海明威的《老人与?!?不那么喜欢的也要译,比如爱默生选集、华盛顿•欧文的《睡谷故事》。求生的迫切催促着张爱玲低头苦干,她自己也说:"我逼着自己译爱默生,实在没办法。即使是关于牙医的书,我也会照样硬着头皮去做的。""译华盛顿•欧文的小说,好像同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,无可奈何地,逃又逃不掉。"社会自有它的条条框框、游戏规则,张爱玲走进去,被捆束住也在所难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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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 张爱玲 隐秘 规则 社会